你会坚持你所认为正确的理论吗,哪怕许多人说你是错的?
你究竟有多独立?
处于群体中的个体似乎往往会遵从群体的决定——“我们一起去餐馆吧”或“我们都给你唱生日快乐歌”然而,有时会出现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人决定做其他的事。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所罗门·E.阿希试图测量到底有多少人会被群体里的其他人说服。
实验
在一项心理学的研究中,一名男大学生被邀请加入一组其他学生,他发现其他人正在走廊中等待。大家一起进入了一间教室,这位最新被招募的被试发现自己坐在倒数第二个,这一排除他之外还有六七个人。他不知道其他人都是实验人员安排的“卧底”,这些人要遵循一套严格的规则。这名男生是唯一的局外人——“目标被试”。
一个研究人员进到房间,向大家解释他们要做的是估计线段的相对长度。在每个试次中,他拿出一张画有三条不同长度的黑线的卡片,以及一张画有测试线的独立卡片。测试线的长度与另一张卡片上三条线段中的某条相同。线段的长度范围在1至10英寸(2.5至25厘米)。小组的任务是选出哪条线与测试线长度相同。
下面是最关键的部分:他们需要一个接一个地大声说出他们的选择。目标被试是倒数第二个发言的人,所以在轮到他发言之前他会听到几个其他人的答案。每个实验有18个试次,由重复两遍的9个试次组成。
所有的实验“卧底”总是给出相同的答案,所以,如果第一个人说答案是B线段,其余所有人都会做出一样的回答。对于前两个试次,大家给出的答案是正确的。在第三个试次中,实验“卧底”故意选择错误的答案。于是,目标被试会感到困惑,他不得不做出选择——说出他认为正确的答案,或屈从于大多数人。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他不得不在公共场合说出自己的答案,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指出其他人都是错的。
然后,他们继续接下来的试次,在18个试次中有6次,实验“卧底”们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在剩下的12个试次中给出了错误的答案。奇怪的是,目标被试通常是在第四个试次和第十个试次中屈服于大多数人并做出错误的回答,而且还都是关于相同的一组线。
为了确保被试能轻而易举地选择出正确线段,阿希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被试独自浏览所有的线段,并写下他的答案。在没有同辈压力的情况下,被试的准确率超过了99%,可见任务并不太难。
阿希重复了几十次实验,总体结果是目标被试在37%的试次中屈服于大多数,给出“错误的”答案。一些目标被试始终保持独立,无视组中的其余人。另一些被试则完全放弃独立思考,每次都随波逐流。有些人选择了中庸,在20%的试次中给出错误的答案,他们的答案没有错得那么离谱,但仍然是错的。
阿希在实验后对他们所有人进行了访谈,发现他们试图解释为什么他们被迷惑:
过了一阵我便以为他们是在测量线段的宽度。
我以为其中有诈——比如视错觉什么的。
最开始我觉得要么是我的问题,要么是其他大多数人的问题。
我确定他们是错的,但不确定自己是对的。
群体压力
在每个访谈的最后阶段,阿希向被试揭晓了实验的过程,于是,“受害者”们都松了一口气。有人甚至说:“政府的职责是执行多数人的意志,尽管你知道他们是错的。”其他人则高兴地分享了他们的感想:
要么是其他人都疯了要么是我疯了——我没法确定自己的想法——我当时在想是不是我的判断力确实就像看上去那么差,但同时我又感觉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我同意他们更多是因为我想要与他们一样,而不是因为我觉得他们是对的。我想,与众人意见相反需要很大的勇气。
当我不赞成大家时,我感觉自己处于群体之外。
阿希得出了一系列结论。只有两名或三名实验“卧底”时,目标被试“独立”的可能性更大,较少“随波逐流”。来自于多数人的压力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增长,大部分目标被试的独立程度是保持一致的。所以,同辈压力真的存在,虽然这些实验只是判断线段的长度——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来探究它的作用会有多大。但通常情况下,正如其中一个受害者所言:“成为‘少数群体’并不容易。”
——亚当·哈特·戴维斯《改变心理学的50个实验》